詩歌賞析
四圍牆垣堅而固
詩歌簡介
蓋恩夫人一生的經歷滿了十字架,因她愛神,所以也渴慕神所給她的十字架。神也照她的心願用又苦又重的十字架來煉淨她。她因主張人可以直接與神交通並祈禱,被天主教的神父視為異端,更因著許多神的兒女從蓋恩夫人身上得了幫助,加增他們嫉恨的心,遂假造書信誣告她,把她下在監裡。
她忍受了又長又苦的逼害,又痛又酷的病患,靈裡又枯乾沉悶,甚至她也呼出:「我的神!我的神!為什麼棄絕我。」不但別人反對她,她也站在神一邊反對自己,雖然這種經歷是極其痛苦的,但是神的榮耀充滿了她,在獄中她常喜樂地唱詩,連服事她的女僕都學會了,有時她們就一同唱,四圍的牆垣不能切斷她內心從神來的喜樂。
賞析一
蓋恩夫人生於法國貴族家庭(Madame Guyon,1648~1717),雙親敬虔,她從幼年就嚮往事奉神。一生作詩九百多首,因著受到當時羅馬天主教的迫害,大多寫於監獄中。十六世紀路德馬丁(Martin Luther,1483~1546)改教約一百年後,更正教變為死沉。十七世紀,主興起一班大多在天主教裡的聖徒,他們熱愛主並追求內裡生命,教導人捨己,與主同死,與神旨意聯合,在召會歷史中被稱為「奧秘派」。這是主對變成膚淺及死沉之改教的反應。蓋恩夫人便是其中一位。她十五歲就嫁給貪戀她美貌,大她二二歲的富商雅各蓋恩(Jacques Guyon)。婆婆是視錢如命的寡婦,處處刁難她。丈夫脾氣急躁,受婆婆的唆使也一同為難她,甚至婆婆安排伺候她的使女也為難她。
非聖職人員的她熱愛禱告,不光是在禮拜堂裡並且隨處禱告。聖職人員反對她,家人也聯合看守她,不讓她有時間禱告,以消滅她那「內在安靜的禱告」(silent inward prayer)。然而所有的反對不過使她更傾向神,更熱切禱告。數年後她受主引導,往法國、瑞士、義大利傳道、著述,並做慈善工作。但因她只是平民女子,立刻就掀起天主教體制的反對。雖然她被打壓,許多修士、修女卻暗地渴望受她的服事。她竭力幫助他們轉向神、認識神。在當時死沉的天主教中,蓋恩夫人所供應、流露的生命,正是這群人最缺乏的。他們絡繹不絕的造訪,甚至叫她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。有些鑽研神學的人帶著艱澀的問題去質問她,離去時,深處卻充滿感恩與讚美。有些多年憂鬱、想自殺的信徒一見到她,就立刻得著平安。但她的工作卻遭人忌恨。每到一處,該地的主教巴不得她趕快離開,免得自己的光彩被搶盡。她鼓勵信徒要「藉著禱告直接與神接觸」。這雖合乎聖經,卻與天主教傳統牴觸;他們認為只有專職的聖品人士才能禱告。許多神職人員寫信指控她傳講異端邪說,誣告她以假錢施捨窮人。至終,這些無理的譭謗、謊言、威嚇都被當作控告她的事實,她就被下在監裡。然而,她的著作《簡易祈禱法》卻在監外大大暢銷。
她所寫的詩有一共同特點:「在苦難中對神的絕對順服」。524、525這兩首雖背景相同,卻由兩個不同角度來說到她的監禁;524首說到她被監禁是出自神,525首則說到她被監禁是由於人的逼迫。524首第一節:「我是一隻籠中小鳥,遠離天空、曠闊野地;是「祂將我安置於此」,我願向祂歌頌不已;如此被囚,我甚歡欣,因這,我神,「使你稱心」。」小鳥本應自由翱翔於天空、曠闊野地,被監禁的蓋恩夫人很詩意的形容自己就像只失去了自由的籠中小鳥。然而她並不自憐,因她知道這乃是出於神的安排,並且神滿意向她如此行。她曉得自己是在神的手裡,神乃是調度萬有為愛祂的人效力,要叫愛祂的人得益處(羅八29)。因此向著這位永不會錯的神,她願像小鳥般向祂歌唱、頌揚不止。她所注視的不是自己的被囚、失去自由,乃是神的旨意。她甘心順服神主宰的安排,一心討神的喜悅。當我們面對如同囚牢般限制我們的種種人事物時,我們是否也能看見將我安置於此的乃是神,並且仍向祂歌頌,甚至歡欣地被囚,只為使祂稱心?(三《唱詩人》第一卷第四期)
524首第二節:「禁中我無他事可作,終日就是靜中歌唱;我所使之稱心的神,也在傾聽我的頌揚;祂捆綁了我的翅膀,卻愛俯首聽我歌唱。」蓋恩夫人外在的行動全被迫停止,終日就是安靜活在神面前歌唱。是神把她擺在籠中,又進一步把她的翅膀捆綁,是限制加上限制。她先後被監禁四次,最後一次在巴黎巴士底(Bastille)監獄最黑暗的地牢達四年之久。最後二年,不能和任何人說話、通信,也禁止會客。但蓋恩夫人說這正合神心所願,神也特別專注地傾聽她的歌頌。在此仍再次強調她是由神領受這種對待,然而神和她是近的;祂愛俯首聽她這被放入籠中,甚至捆綁了翅膀的小鳥,在監中向神的歌唱。她曾說:「如果在一個時代裡,有三個人能絕對向神活,向萬物死,就要成為恩典中的奇跡了。」她確實是這樣的人。
神有時也把我們擺在一種環境中,叫我們無法作什麼,卻與祂聯結更深。有位姊妹罹癌多年,作過化療,又多次開刀,時常出入醫院;她的病是不可能好的。有時突來一些狀況,以為要死了,但她又活了下來。最近早晨醒來,全身關節都僵硬,直到中午才能活動。她希望能早日到主那裡,但主仍把她留在世上。她說:「每天我唯有靠主的話活著,讀聖經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力量。」醫生也希奇她竟還能有喜樂,且活到現在。每次到醫院,她總要向人傳福音才覺有意義。她特別喜歡唱詩七三:「我的肉體和我的心腸衰殘,但神是我心裡的磐石,又是我的業分,直到永遠。」她也像翅膀被捆綁的小鳥,用微弱的聲音唱歌;但神「俯首」傾聽她的歌唱。神看她在這種情況中的歌唱,更勝於她強壯之時。「似乎在死,看哪,我們卻活著;……似乎憂愁,卻常常喜樂。」(林後六9~10)
第三節:「哦神,你是有耳能聽,你也有心施愛賜福;我的音調雖然粗陋,你卻毫不鄙棄厭惡;因你知這音調之弦,乃是甜美之愛所彈。」這節形容神愛聽到一種程度,即或音調粗陋,卻毫不嫌棄;因為這是發自甜美之愛的心弦。在此我們摸著她和主之間有深切的愛。曾有人問蓋恩夫人,她怎樣愛神?她說:「遠超過人間最有情感的人愛他的愛人。」我們也羨慕和主之間能有這種超過人間一切的愛。愛使我們願意忍受任何的苦難,並親吻苦難。我回想自己在遇見為難時,只要進入主愛的交通裡,一切的委屈就都過去了;並且寶貝、親吻這些苦難,因它們使神與我更近更親。
第四節:「這籠將我四面禁錮,我難外飛任意遨遊;我的翅膀雖被捆住,我心我靈仍是自由;監牢牆垣,不能阻擋心靈所有釋放、翱翔。」第五節:「我心超越監牢之閂,我靈騰飛何其自在!向著心愛之主騰飛,祂的旨意我所敬拜;在你堅定旨意之中,我靈得到自由、歡騰。」這兩節蓋恩夫人竭盡所能地表達她的心靈是如何的不受環境的拘禁,以及她清楚坐監是神堅定不搖動的旨意,她絕對的順服;甚至她的靈歡樂且騰飛——對於她的心靈而言,她是一隻翱翔在寬闊野地的小鳥。整首詩歌給人摸著的是甜美、順服、自由、釋放、深處的喜樂,以及對神堅定不搖動之旨意的清楚認定。
525首第一、二節:「四圍牆垣堅而固,終日將我禁閉;「但那關閉我的人」,不能使神遠離:監牢牆垣全變可愛,因為我神在此同在。「關閉我者都知道」,甚難使我孤單;但是他們卻不知是祂來獄慰安;祂使牢中黑暗變明,並用喜樂充滿我靈。」她雖因人的迫害而被囚;但人都不能使神遠離她,也不能使她孤單,因神同她一起來到獄中並安慰她。在但三~,尼布甲尼撒王將三個被捆的人扔入火窯,卻驚見有另一位相貌好像神子的也在火中;沒有捆綁的四人在火中自由自在的行走。那是人子基督來作同伴,在受苦時照顧他們!祂的同在,使受苦的地方成為愉快的處境。此詩說,因著神的同在、神的安慰,「監牢牆垣全變可愛」,「牢中黑暗變明」,神還用「喜樂充滿我靈」。這對在受苦中的人是何等安慰!這兩節也是向禁閉她的人宣告她在主裡的得勝。人可以將她關在黑暗陰濕的地牢,要使她孤單、受苦;但卻關不了神的來訪、同在。神的同在是她的秘訣。但願我們面對撒但藉著人所興起的逼迫時,也能因享受神的同在而有得勝的宣告!
第三、四節從向人宣告轉至與神交通︰「哦神,你愛激動我,悲歎轉為頌讚;我從深處敬拜你,不管時間地點;或順或逆,都無所要,只要和你旨意相調。這個成為我寶貝,這個使我得益;為我將禍變祝福,使我苦中歡喜。不論何事都可臨到,只要有神我就夠了。」得著神的同在,就是得著是愛的神自己;在受苦中神的愛激動她的心弦,把悲歎的旋律轉為頌讚的旋律。「我們應當藉著耶穌,常常向神獻上讚美的祭。」(來十三15)祭就是犧牲。獻祭的人須有所給出去、有所損失,才能有東西獻到祭壇上。因此,讚美的話不都是從順利的人口中出來的,而更是從受管教、熬煉的人身上出來的。讚美聲音最高的,常是在神面前經過困難的人。他們越過了眼見的處境,認識不管地上多翻騰,神的寶座仍安定在天,永不動搖。他們敬拜當受頌讚的神:「主!我讚美你替我安排的道路。你所作的,都是好的。」(三《初信造就》上冊第十六篇)蓋恩夫人便是從損失中生出成熟而甜美的讚美祭。她順服神並一無所要,只求和神旨意一致。這樣的認知與態度,使她寶貝所遭遇的環境,並從其中贏得基督為益處(羅八28);禍變祝福,苦中歡喜。她曾說︰「就算世界棄絕我,只要我所愛的主活著、我活在所愛的主裡面,就夠了。這是……我在諸般逼迫中的藏身之所。……使我蒙福的棄絕!」此詩結語是她豪邁的宣告:「不論何事都可臨到,只要有神我就夠了。」
一個弱女子在長期的受苦中,仍能顯出如此的剛強,神的同在是秘訣。她看了天主教判決她下監的判決書仍然心中平靜,使送信者大受感動,不禁在「准犯人」面前落淚。那靈復合了基督死的甜美與功效、復活及復活大能,能全備供應與祂聯合的人,維持並加強他們,能在任何環境中活基督並顯大基督,散發基督的馨香之氣。蓋恩夫人便是經歷這靈的見證人。她的一生在神面前猶如馨香之氣,使神滿足。在腓四11~12保羅說︰「我已經「學會」了,無論在什麼景況,都可以知足。……在各事上,並在一切事上,我都「學得」秘訣。」這許多信的見證人如同雲彩圍繞我們,激勵我們在學習的過程中手不下垂、膝不癱弱,憑信繼續奔那擺在我們前頭的賽程。阿們!(完)文心